亚里士多德生平
他生当希腊思想创造时期的末叶;而他死之后一直过了两千年,世界才又产生出来任何可以认为是大致能和他相匹敌的哲学家。直迄这个漫长时期的末尾,他的权威性差不多始终是和基督教教会的权威性一样地不容置疑,而且它在科学方面也正如在哲学方面一样,始终是对于进步的一个严重障碍。 自迄十七世纪的初叶以来,几乎每种认真的知识进步都必定是从攻击某种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而开始的。 P308
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年生于色雷斯的斯塔吉拉(Stagira)(在现在的希腊共和国中马其顿大区的Olimpiada)。其父为马其顿王阿敏达二世的御医与朋友。
亚里士多德于公元前367年(约17岁)到雅典,就读于柏拉图的学园,度过了大约20年,直到公元前348-347年柏拉图逝世为止。
公元前343年(41岁),他做了亚历山大(马其顿腓力二世之子,时年13岁)的老师。三年后腓力二世南征希腊,亚历山大摄政。亚里士多德回到故乡斯塔吉拉。
公元前335年,亚里士多德回到雅典,在吕克昂建立了自己的学园,并任教和研究13年。由于其讲课时喜欢边讲课边漫步在走廊或者花园,所以学派称为逍遥学派(Peripatetic School)。
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病逝,雅典掀起了反马其顿浪潮,亚里士多德被祭司指控大不敬罪(因为一篇为友人赫米阿斯写的颂词)。亚里士多德在判决前离开雅典,回到斯塔吉拉。
公元前322年逝世,享年63岁。
亚里士多德作为一个哲学家,在许多方面与前人都非常不同——他是第一个像教授一样著书立说的人,并且论著是有系统的,讨论也分门别类。
他的作品没有任何巴库斯激情主义的痕迹。柏拉图思想中的奥尔弗斯成分在亚里士多德里面被冲淡了,而且被掺进了一剂强烈的常识感; ...... 他不是热情的,并且在任何深刻的意义上都不是宗教的。 P311
柏拉图理念论回顾
回顾一下,在(七)中,柏拉图建立了理念论(相论)。他认为抽象出来的具象概念、普遍形式以及不变且永恒的非具体“物质”的本质或原型、共相就是理念。即——感性认知到的世界是感性世界,而灵魂(使用逻辑和推理)认知到的是客观世界。理念是具体事物的本质,而感性世界的事物分有、模仿了理念。
柏拉图认为的理念分为四类:
- 具象概念的符号形式:具体事物具象概念的理念,如石头,树。
- 数学、几何中的理念:确定、永恒的,可以被抽象,但不可被感知
- 道德:真、善、美、正义等
- 范畴意义上的理念:存在与非存在,静止与运动等
柏拉图所认为的理念与具体感性中的事物是割裂的,没有任何联系。
重要的是关于理念的认识论,柏拉图认为人的灵魂在进入身体之前,曾经在理念的世界中看到过那些理念。而在灵魂与躯体结合之后,便遗忘了对理念的认知。后天的学习即为人在接受感性世界后,灵魂对理念的回忆。由此(柏拉图对灵魂的特别关注),深深影响着基督教。
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
共相
回到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说:
“共相一词在我的意思是指具有可以用于述说许多个主体的这样一种性质的东西”。 “任何一个共相的名词要成为一个实体的名词,似乎都是件不可能的事。因为……每个事物的实体都是它所特有的东西,而并不属于任何别的事物;但是共相则是共同的,因为叫做共相的正是那种能属于一个以上的事物的东西”。 P314
我们就引出一种结论——一个形容词的存在乃是依赖于一个专名词所意味的东西的,反过来却不成立。
形式与质料
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提出了“形式”与“质料”的区别。对于一个大理石雕像,大理石是“质料”,而雕塑的形状便是“形式”。亚里士多德认为,凭借形式,质料才成为某种确定的东西,这就是事物的实质——一件东西是有界限的,而界限便构成了它的形式。
在亚里士多德的体系里,灵魂就是使身体成为一件东西的东西。它具有着目的的统一性以及我们认为与“有机体”这个名词相联系的种种特点。眼睛的目的是看,但是脱离开它的身体就不能看。因此事实上是灵魂在看。
似乎形式就是把统一性赋予某一部分物质的那种东西,而这种统一性通常总是目的论的。
他告诉我们说,一件事物的形式就是它的本质和它的原始实质。形式是有实质的,虽然共相是没有实质的。当一个人制作一个铜球的时候,质料和形式二者都已经存在了;他所做的全部工作只是把二者结合在一片而已;这个人并不制造形式,正象他并不制造铜一样。 并非每件事物都是有质料的:有许多永恒的事物,其中除了那些能在空间中移动的而外,就都没有质料。事物由于获得了形式便增加了现实性,没有形式的质料只不过是潜能而已。 形式是实质,它独立存在于它所由以体现的质料之外。 他的形式原意是指某种与共相迥然不同的东西,可是它却又具有许多同样的特点。他告诉我们说形式比质料更加实在;这就使人联想到理念具有唯一的实在性。看起来似乎亚里士多德对于柏拉图形而上学实际上所做的改变,比其他自己所以为的要少得多。 ‘形式’之于他,正如‘理念’之于柏拉 图一样,其本身就具有一种形而上的存在,它在规定着 一切个别的事物。 P320
关于潜能概念的使用缺陷
潜能这一概念在某些方面是非常方便的,只须我们在使用它时能够把我们的表述翻译成为不包括这一概念在内的一种形式。 “一块大理石是一座潜在的雕像”,这就是说,“从一块大理石里经过适当的加工就可以产生出来一座雕像”。 但是当潜能用来作为一种根本的不可简化的概念时,它就往往隐蔽着思想的混乱了。亚里士多德对它的应用是他体系中的缺点之一。 P322
神学
亚里士多德认为有三种实质:
- 可感觉且可毁灭的(动植物)
- 可感觉但不可毁灭的(天体)
- 既不可感觉又不可毁灭的(人的理性的灵魂、神)
必须有某种事物产生运动,而这种事物的本身必须是不动的,是永恒的,是实质和现实。亚里士多德说,欲望的对象与思想的对象就以这种方式造成了运动,而它们本身则是不动的。从而神就由于被爱而产生了运动,然而其他一切运动的原因则都是由于其本身在运动着而起作用的。 ...... 不动的推动者这一概念,是一个难于理解的概念。对于一个近代人的头脑说来,一种变化的原因似乎必须是在此以前的另一个变化;并且宇宙若曾完全静止的 话,那末宇宙就会永远都是静止的。 要了解亚里士多德的意思,我们就必须谈到亚里士多德关于原因的说法。按照他的说法,有四种原因:它们分别地叫做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 让我们再举那个塑像的人为例。雕像的质料因就是大理石,形式因就是要塑造的这座像的本质,动力因就是凿子与大理石相接触,而目的因就是雕刻家心目中的目的。在近代的术语里,“因”这个字是只限于动力因的。不动的推动者可以看作是一种目的因:它为变化提供了一个目的,而那本质上就是朝着与神相似的一种演化。
一种对亚里士多德的神学的片面的见解——可以将这里的神理解为,思想、幸福、美的真理。“欲望的对象和思想的对象就以这种方式造成了运动,而他们本身则是不动的”,可以理解为一切不完美生物向完美进发的目的因。神只包含形式,而没有质料,无论世界如何演化,都不可能脱离质料,因而只能接近却不可能成为神。
在《论灵魂》一书里,他把他把灵魂看成是与身体结合在一片的。 ...... “灵魂必定是在一个物体的形式的内部就潜存着生命的那种意义上的一种实质。但是实质是现实,因而灵魂就是具有上述特征的身体的现实”。 ...... 灵魂最本质的特征——灵魂就是以此而成为身体的“形式”的——就是它使身体成为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并且作为一个统一体而有其目的。一个单独的器官所具有的目的是在它的自身之外的;例如眼睛在孤立时就不能看。所以有许多事情,尽管当以一个作为整体的动物或植物为其主体时,是可以那么说的;但是对于它的任何一部分可就不能也那么说了。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有机组织或者说形式才能赋予实质性。凡是赋予植物或动物以实质性的,亚里士多德便称之为“灵魂”。 ...... 灵魂里面有一种成份是理性的,有一种成份是非理性的。非理性的部分有两重:即,在各种生物(包括植物)之中都可以发见的生长部分与只存在于一切动物的嗜欲部分。理性灵魂的生活就在于沉思,这是人的完满的幸福,尽管并不能完全达到。 ...... 似乎个性——这是区别开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东西——是与身体和非理性的灵魂相联系着的,而理性的灵魂或者心灵则是神圣的、非个人的。一个人喜欢吃蠔肉而另一个人喜欢吃菠萝;这就区别开了人与人。但是当他们都想到乘法表的时候,只要他们想得正确,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分别了。非理性的灵魂把我们区分开来;而有理性的灵魂则把我们结合起来。因此心灵的不朽或理性的不朽并不是个别的人的个人不朽,而是分享着神的不朽。 ...... 他只是相信就人有理性而论,他们便分享着神圣的东西,而神圣的东西才是不朽的。人是可以增加自己天性中的神圣的成份的,并且这样做就是最高的德行了。 P328-331